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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親爹四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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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霞峰人跡罕至的洞府, 任嫣然才剛拿出手中這枚無憂城首徒的玉佩,就見到面前玉佩泛起了紅光。

緊接著轟然一聲,有一扇門在虛空中出現。

她一下子擡起頭, 看著眼前這扇朱紅色的大門, 聽見從其中隱隱傳出仙樂飄飄,見到這門扉緩緩打開, 一時間楞在原地。

這是什麽?

這扇開在她面前的朱紅色的大門上還有著鳳凰的圖樣,跟她手中的玉佩一模一樣。

“嘰嘰——”

圓機又炸毛了, 躲在了任嫣然的脖子後面, 然後就驚恐地見到任嫣然的神魂從她的身體裏脫離了出去。

“大小姐!”

她人還坐在這裏, 手中拿著玉佩, 她的神魂卻脫離了身體朝著這扇大門飛了過去。

圓機看到這一幕,哪怕還腳軟著, 也撲棱著翅膀朝著任嫣然追了上去。

“大小姐!”

可是她的神魂輕如鴻羽,轉瞬就被接引入了那扇朱紅色大門之中。

大門把她接納進去之後就立刻在虛空中關閉,然後一下子消失了, 小鳥飛到門打開的地方,只撲了個空。

它無措地轉頭, 看向還留在原地的任嫣然的軀殼。

她神魂離體之後, 人就坐在原地閉上了眼睛, 手中那塊紅色的玉佩泛起了光芒, 將她籠罩在其中。

圓機想要飛回她身邊, 可是才一靠近又被這紅光彈了出去。

“大小姐……”

小鳥在空中停住, 這個時候又沒有辦法去叫人, 怕離了她會有什麽變化,於是只好找了個地方停了下來,擔憂地看著任嫣然。

一進入這扇門之後, 任嫣然就聽到了無數的聲音。

就像她師尊給她傳道的時候一樣,耳邊有花開花落,而她則感到身輕如燕,被這道光芒一直接引著到某個地方去。

等到她終於停在光芒盡頭,腳下踩到實地的時候,那道引她來的光芒在她眉心收束,化成了一點鳳羽印記。

她在這片星光外停了下來,看著面前這流光溢彩的星河。

顯然,要去彼岸就要渡過星河,她剛剛從門中聽到的那些仙樂就是從彼岸那如夢似幻的城池裏傳出來的。

她的手指動了動,低頭就見到自己手中的玉佩消失了,想來這扇門的打開是跟無憂城有關。

任嫣然正猶豫著要不要過去,就感到身旁就來了個人。

她嚇了一跳,轉頭看去,見到來人奇怪的樣子,又被嚇了第二跳。

而來人見到這星河之外站著這麽一個身著黃色衣裙的少女,明顯也是來無憂城玩的,於是有幾分歡喜地走上前來與她打招呼:“見過道友。”

“道友?”任嫣然放下了手,他稱呼自己為道友,那就是個修者了。

她在金光大陸上見過正道的修士,也見過魔門的修士,但是還沒見過妖修。

面前這個化型功夫還不到家,只有身體變成了人形穿著布衣,而頭卻還是魚頭的家夥就是一個妖修了。

這妖修所在的海域跟海外散修來往甚密,從來不覺得自己這個樣子是個異類,卻不知道面前的任嫣然還沒有見過他們。

“對對對,都是同道哈哈哈。”

他說著轉頭看向了星河對岸,見到那座仿佛飛在星間的城池,眼中露出了向往之色。

只要從這條星河踏過去,就能夠進無憂城了。

任嫣然聽他說,“我還是第一次來無憂城呢,以往都是聽我的兄弟說這裏如同仙境,有人間極樂,要什麽都有。”

現在一看,他覺得就算是天外仙境,也就是這樣子了。

聽他這麽一說,任嫣然放下了心,同他一起看著對面這座大城,她想得不錯,這裏就是無憂城。

魚頭期待地搓著雙手,他跟無餘一樣,雖然都是魚,但是卻沒有無餘那麽討厭。

任嫣然見他轉頭看向自己,對自己說道:“小姑娘你也是來這裏賭一把的哦?”

“我嗎?”任嫣然想了想,說道,“算是吧。”然後問道,“據說來這裏都是要拿著無憂城的信物?”

魚頭說道:“對!我是前幾天跟人賭了一把,從一個修士手裏贏得了這個信物,就想著進來試試手氣。”

大概妖物都是一派純然,天真對人並不設防,任嫣然見他吐出了一顆珠子拿在手裏。

這珠子看上去流光溢彩,看著跟她在東天青龍的壽宴上見到無明子獻上的那盒珠子是差不多的,只是要大些。

這魚還在捧著珠子暢想:“不知道這顆珠子能夠兌換多少籌碼?”

任嫣然問了一嘴:“是臨川鮫人的鮫珠吧?”

“對對對!”魚頭點頭,露出一副“你好有眼光”的表情,任嫣然對他說道:“應該是能換些籌碼的。”

魚頭高興了,不過任嫣然自己一想,她這是魂體過來的,別說是儲物戒了,就連那塊玉佩都沒有跟著她過來,可以說是一窮二白。

她再一回頭見到自己剛剛過來的那條路和那扇朱門都已經不見了,只能往前走了。

“走。”她對魚頭說道,“我們過去吧。”

見她與自己同行,魚頭多了膽氣,和她一起踏上了這道星河,朝著對岸走去。

無憂城,光明堂。

堂中彌漫著藥香,一個身著白色衣袍的身影站在藥架前。

他手中拿著一個研缽,正在研磨裏面的東西,明明是白色的衣袍,穿在他身上也帶上了華麗的氣息。

“好了。”

他說著轉過身來,做成孔雀尾羽形狀的衣袍底端在木質地板上掃過。

他拿著研磨好的粉末,一擡頭露出一張俊美的臉,正是無憂城城主的二弟子——孔奕。

厲霄河脫了上衣正趴在床上,見到他師兄把手中研磨好的藥粉放在了凳子上,對自己說道:“忍著點,不要亂動。”

“好。”厲霄河做好了心理準備,“來吧。”

應九幽則坐在這彌漫著藥香的光明堂裏,看著孔奕手中現了一個透明的罐子,然後將研磨好的藥粉放入了其中,接著沒見他有什麽動作,裏面就冒出了碧青的火焰。

不等火焰熄滅,他就把這罐子壓在了厲霄河的背上:“不要動啊。”

厲霄河悶哼一聲,裏面的火焰從碧青變得金紅。

孔奕如法炮制,把剩下的八個圓罐都放在了他的背上,把他吸成了一個九星瓢蟲。

應九幽安靜地觀摩著他們妖族的療傷方法。

厲霄河的經脈是被他先強行連上的,接著在幽冥又被斷續丹重新斷開,以陰氣連接,然後再有任嫣然的陽火連續,可以說是都沒有認真的治好過。

孔奕現在把他體內的陽火拔.出來,然後再給他重塑經脈。

對生命力強大的妖族來說,治療這種傷勢再容易不過,不過用在厲霄的身上也可以嗎?

隔了片刻,見到九個罐子裏面的火光都變成了金紅顏色,孔奕才擡手,又把這些罐子從小師弟的背上取了下來。

“好了。”他看了一眼他背上留下深紅的印子,擡手把旁邊放著的一碗藥端了起來,遞到了他面前,“喝了它,之後兩日再到我這裏來,連喝幾天藥,再浸泡一場藥浴就好了。”

厲霄河從床榻上爬起了身,接過二師兄的藥,才喝了一口就皺起了臉:“咳咳!”

他擡起頭來,問道,“師兄,裏面加的是什麽?這麽苦。”

孔奕把剛剛摘下來的玻璃罐子擺在了一旁,正端起來準備拿開。

裏面的陽火如此的堅韌,雖然是出自人族的修士,但是比起他們的妖火來,也毫不遜色了。

聽到師弟的話,他看了厲霄河一眼,語重心長地道:“良藥苦口,你有本事不要受傷。”

不受傷的話,也就不會被他們師父打發到他這裏來了。

厲霄河聽到這話,沒有什麽好說的,都是自己找來的,只一口氣把這碗藥全部悶了,放下碗就想要去找水。

應九幽走了過來,把水給了他,看著喝過水之後把滑下去的衣服重新穿好的人,對他說道:“你大師兄是鯤鵬,你二師兄是孔雀,以此類推,你師父收你為徒,你應該也是鳥了?”

“我是人是鳥,你還不知道嗎?”

厲霄河一邊系好衣服,一邊回了一句。

他們回到無憂城半日時間,基本上都是待在這裏,有二師兄給他治傷,他還沒有帶應九幽到無憂城裏去到處走走。

他穿好了衣服,正要說“走,帶你去玩”,就神情一肅,然後看向了某個方向。

應九幽跟他的反應相近,也朝著那個地方看了過去,有些意外地道:“任嫣然來了?”

“對。”厲霄河應著,然後反應過來看向自己的好友,說道,“我是鎖定了她的氣息,可是你怎麽知道?”

應九幽一哂:“自然是在她身上下了追蹤的魂絲。”還不是在幽冥這麽一遭,怕後面又跟他們分散,所以才未雨綢繆,方便追蹤。

斷魂宗少主顯得有些納悶,他們才在雲天宗分別,任嫣然怎麽這麽快就又來了?

厲霄河道:“她手上有我們無憂城的信物,可以神魂幻游過來。”

既然她過來了,那自己作為東道主,自然要去迎接她。

他這就放下了杯子要走,孔弈放好了東西轉過身來,還想為他再試兩針,見他這麽快就穿好了衣服,直說道:“你怎麽這麽快就起來了?”

“我朋友來了,師兄。”厲霄河道,而應九幽在旁補充道:“姑娘。”

孔弈的神色立刻就變得暧昧起來。

厲霄河見到他這表情,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是姑娘,但不是你想的那樣。”

孔奕笑了一聲:“要不是我想的那樣,你何必解釋?一定有問題。”

厲霄河沒有辦法跟他們說,他是在十萬大山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任嫣然身上隱隱的命運之力。

無論她走到哪兒,命運都跟著她旋轉,她來到無憂城肯定也會有什麽事。

反正他們每一個進入無憂城的人,身邊都是要有伴游的。那自己去找她,帶應九幽又一起順便游覽,也算是名正言順。

而孔弈已經興致勃勃,想看看是誰家的女孩,讓自己的小師弟心動了,於是放下了手中的金針,說道:“走走走。師兄跟你們一起去!”

厲霄河十分無奈,而應九幽已經抱著手臂嗤笑一聲,對他說道:“走吧。”

孔弈伸手一帶,三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房中。

星河上通天橋,通天橋的盡頭就是無憂城。

任嫣然看著這座朱紅色的橋身上裝飾的都是通寶的紋樣,在橋的兩邊還有張著嘴的金色蛤嘛,果然是一派賭坊的風範。

她跟身邊的魚頭一起過了橋,一來到橋頭,左邊的那只金色蛤嘛就活轉了過來,一蹦一跳地來到了兩人面前。

它對著魚頭說道:“請隨我來。”

魚頭看了任嫣然一眼,任嫣然對他點了點頭,他就先興奮地跟著蛤嘛走了。

而剛剛來到離橋頭不遠處的厲霄河見到獨自站在這裏的任嫣然,正要開口喚她,就見到橋頭一陣金風拂過,然後她面前就多了一個身著金紅衣袍的少年人。

本來在朝遠處張望的任嫣然楞了一下,看著面前這個生得俊美又驕傲,好似眉目都在發光的美少年,見他用那雙隱隱帶著金輝的眼瞳看著自己,看了片刻才開口道:“我是你的伴游。”

“噢!”任嫣然打量了他一番,發出感慨,“無憂城還挺人性化啊。”

剛剛過去的魚頭是妖怪,所以有跟他同是妖修的蛤嘛來接,而自己是人,這就有個人形的伴游來了。

她看著面前感覺跟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少年,一見之下就感到親切,忍不住問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這身著金紅色衣袍的少年對她笑了笑,不置可否。

在旁看著這一幕的厲霄河跟孔奕:“……”

他們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少年是什麽人,見他對著任嫣然說了一聲“走”,帶著她要往無憂城去的時候朝著他們這個方向投來警告的一瞥。

應九幽沒有他們那麽快看出來人的身份,但是那身衣服,普天之下他就見過一個人能把紅色穿得比自己更有存在感。

斷魂宗少主瞇起了眼睛,看著跟任嫣然一起消失在遠處的人,這明顯是幼齒化了的無憂城之主!

他轉頭看向厲霄河,正好見到孔奕也轉過頭來看他。

“師弟。”孔奕擡起手來,猶豫地拍了拍厲霄河的肩膀,一副不知該怎麽安慰他的樣子,“天涯何處無芳草。”

他從沒見過師尊對什麽人這麽上心,居然特意隱瞞身份來陪她同游。

想到師弟剛剛因為這個名叫嫣然的姑娘到來那麽開心,孔奕心中只對他生出了無盡的同情。

在看他看來,就算小師弟要跟師尊反目,爭奪情緣,怕也是爭不過的。

聽他這麽一說,應九幽想起送任嫣然去雲天宗的路上,還戴著面具的無憂城之主也顯出對她不同尋常的關註。

要是這麽說的話,這一切倒是有了答案。

厲霄河站在原地,想著剛剛兩人離去的畫面,心中隱隱生出了觸機。

他師尊一直有個女兒,可是他在入門中之後,卻一直沒有見過這個小師妹。

而師尊一見到嫣然就把那枚玉佩給了她,現在又這樣親自出來接她,難不成……

他說道:“走。”是與不是,跟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師弟!”“厲霄別沖動!”

他才一動,孔奕跟應九幽就一左一右地把他拉住了。

厲霄河:“???”

他試著掙脫了一下,沒掙動,只能無奈地對他們說道,“事情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快跟過去看看。”

孔奕跟應九幽交換了一個眼神,看他確實不像是要嫉妒發狂的樣子,終究沒有抵過好奇心,就跟著他一起去了。

……

一踏入無憂城,任嫣然就感覺自己一腳踏入了修真界的拉斯維加斯。

一進入這裏,她眼中見到的就是大唐盛世似的繁華跟紙醉金迷,而先前聽到的那陣縹緲仙樂在這裏面變成了立體環繞,無數的樂器匯合在一起彈奏著讓人飄飄欲仙的旋律。

迎面過來就是熱情的舞蹈,那在舞臺上腰肢柔韌、舞姿靈動的舞姬比起當日那群在東天青龍的壽宴上趕鴨子上架的少女們,不知要高到哪裏去。

空氣中彌漫著酒香,而在這裏往來的客人姿態各異,有像任嫣然這樣的人族修士,但更多的還是生著各異的五官,保留著粗獷的動物特征的妖修。

世間最快樂的地方,就是無憂城。

任嫣然看著面前這一片光怪陸離如同夢幻的景象,再一擡頭見到這四周包圍的樓閣,有著七八層的高度,上面都是尋歡作樂的人。

“哈哈哈哈——”

他們不時從欄桿後面朝著外面探出身,把手中籌碼如同漫天花雨一般灑下來。

而頭頂的夜空群星閃爍,有無數點燃的燈籠朝著上方悠悠地飛去,映襯著當空的一輪明月。

這裏是夜晚,無憂城顯然跟玄天劍派所在的地方不在同一個半球。

任嫣然仰著頭,一邊看這些燃燒的天燈,一邊想著隔著那麽遠的距離,自己是怎麽一下來到了這裏,實在是太神奇了。

而這星空下方就是賭場,裏面全是來這裏豪賭的人。

任嫣然上輩子並沒有來過這樣的場合,這輩子看到裏面的熱鬧,聽到那些籌碼和牌碰撞的聲音,還有骰子在盅裏搖動,就十分的躍躍欲試,想要進去玩一把。

走在她身旁的紅衣少年看著她這一雙眼睛都不夠用的表情,聽她說道:“這裏實在是太妙了。”然後又喃喃自語地道,“雖然這些古今共通的玩法都有,但是老虎機總不至於有吧?”

她的話音落下,就聽到側旁傳來一陣仙樂,然後是一人興奮的聲音:“我中了!我中了!”

任嫣然一下子轉頭朝著那邊看去,見到一座一人高的法器放在地上,上面顯示著三個同樣的圖案,正在瘋狂地往外噴籌碼。

二十一世紀社畜:……還真的有!

她看到這裏終於忍不住了,問道:“這些都是誰做的啊?”

那跟在她身邊做她伴游的紅衣少年微微一笑,說道:“自然是城主了。”

見她朝著自己看過來,他的微笑中透出了驕傲,“天下賭術,玄奇玩法,在無憂城裏都有。”

再加上只要手持信物,不必非得本尊到這裏,哪怕是在睡夢之中也可以神魂離體到這裏來豪賭一場。

“……更不用擔心自己的神魂在這裏會遇見敵人,受人攻擊,肉身也會有無憂城的法寶所護持,所以無憂城才會成為金光大陸上最頂級的銷金窟。”

任嫣然心悅誠服:“太厲害了!”

難怪她只是拿了玉佩出來,就來到了這裏,厲霄的師尊簡直是商業奇才。

她再次收回目光朝著場中看去,這麽來一回,要是不在這裏賭一場,那可就真是白來一趟了。

可惜她身上什麽東西也沒有,不能兌換籌碼,總不能賒賬。

正想著,就見從旁邊伸過來一只手。

她朝著他看去,見到少年的手掌上懸浮著一堆金燦燦的籌碼,見她朝著自己看過來,只對她一挑眉:“玩?”

看著這些籌碼,任嫣然自然是想玩,不過她先謹慎地問了一句:“輸贏怎麽結算?”

這穿著紅衣的驕傲少年道:“會有人去玄天劍派跟你結算的。”

“那好。”任嫣然一喜,說道,“那就玩一下。”

然後伸手從他拿著的這一堆籌碼裏取了幾個,轉身先去了搖骰子的地方,準備買大小。

在賭場裏,最簡單的賭法就是買大小,這一片聚集了很多像她一樣初次來無憂城的新手,把這裏圍得滿滿當當。

任嫣然找了個位置擠了進去,她身後的紅衣少年也跟了上來。

那站在桌後搖著骰子的荷官是個草木化形的妖怪,任嫣然能感受到他身上的草木氣息。

他大力地搖著骰子:“開了開了!買定離手!”

在骰子搖晃的聲音中,周圍的人開始紛紛下註,任嫣然的目光在桌面上的選項跟賠率上面掃過,然後拋了一個籌碼出去,壓在了“小”上面。

“開!”

幾乎是在她買定的下一刻,骰盅落在桌上,荷官一下子揭開了盅蓋,裏面躺著三粒骰子。

“四五六,大!”

買小的人一下子發出了噓聲,任嫣然也是一樣。

不過她只是初初這麽一輸,心態平穩,很快又再取出了一個籌碼,說道:“再來!”

連玩了幾場,有輸有贏,五個籌碼變成了三個。

作為一個曾經的貧民階級,任嫣然覺得玩這麽小也大喘氣,於是打算收手了。

在旁安靜地站著看她的少年見她從人群裏縮了回來,手裏還剩三枚籌碼,只上前一步問她:“不玩了嗎?”

“不玩了。”任嫣然對他擺了擺手,“太刺激了。”

她的目光在這周圍掃過,見到各個檔口都是一樣的熱鬧,唯有在遠處那垂著竹簾的地方看著安靜。

她有心過去坐一坐,於是指著那個方向問自己的伴游:“那裏是什麽地方?”

紅衣少年朝著她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答道:“玩牌的地方。”

“那裏清靜。”任嫣然眼睛一亮,問道,“我們可以去坐坐嗎?”

紅衣少年看她的樣子,就像不管她提出什麽要求,他都會答應。

果然,任嫣然聽他對自己道:“當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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